十七数杏仁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鸡蛋仔。

《蕞尔之地》


》just 一个文案
01 这场雨下得黄少天措手不及。他没有带伞,被九万里高空上结结实实砸下来的雨打了个劈头盖脸。 他用外套聊胜于无地护着头在午后的街上狂奔,三十好几的人,很好笑,很狼狈。在这样的逃命中很突兀地,他忽然想起他从前在蓝雨,从来不会忘记在随身包里放一把雨伞;哪怕偶尔忘记了或者伞丢了,喻文州也总会带着。那时两个年轻人总在大雨滂沱之时亲密地躲在同一把伞下,彼此分享蕞尔之地的安逸,听外面世界雨声神烦。
那时的他和喻文州,以为那片蕞尔之地足够担负整个未来,都以为他们可以在伞下躲很久,永远年轻永远不分手。 然而现状是退役之后他就离开了湿润温暖的G市和同样温和的喻文州,独自来到这个只有夏天季风期才会下几场大雨的城市;在这个干燥的城市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丢下了随身带伞的习惯,慢慢捡起了单身时期的所有健康不健康的习惯,在这里干干燥燥住了三年,忙忙碌碌里慢慢淡忘了蓝雨和喻文州。这三年里他从未遇到这样的冬雨,也从未如此想起过喻文州。

02
他依旧在雨中狂奔着,雨渐渐大起来,很有就此把他的头发浸湿的劲头。他四处张望着,不远处迷蒙在雨雾里的《荣耀》宣传海报映在他眼里,他的脚步不由自主缓下来。
现在闲暇时他依旧在《荣耀》里祸害四方大抢boss,只是再没有加过什么公会,好友列表里除了叶修王杰希几个妖孽都是干干净净一片清净,网游被他玩得像单机。
他又记起从前他在蓝雨,总爱和喻文州偷偷摸摸开情侣号,在网游里用着120的手速轻易虐菜,两个人玩得风生水起,那些年岁,玩大家来找茬的单机也能玩到床上去,一点也不落寞。
视线里出现了公交车站的模糊轮廓,他收回放出去的回忆的线,加快了脚步。他的背似乎依旧被雨水浸透了,冬天的雨总是冷彻骨髓的,连带着回忆,冰凉一片。
来到这个城市三年,如今他有了很稳定的工作,过着很自在的单身生活,偶尔还会有辉煌的曾经给他怀念的机会。
这是最好的三年,他有自由和大把挥霍的时光;这是最坏的三年,他再也没有G市的雨和陪他撑伞的喻文州。
他们没有再打过一次电话聊过一次天,像是从未相识的陌生人。黄少天也不知道何样的失去才算是失去。

03
冲进站台的那一瞬间他甩了甩头发,水珠往四方洒出去,连带着他那些青涩的青春。
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和喻文州共撑一把伞共走一段路共睡一张床的时光了,黄少天想,既然已经选择这条路,就好好忘掉他。
这么想着他忽然又记起来自己当年离开的原因。微妙的青年心事,他们一个想往北一个想驻南,听起来就和大四情侣一样,在理想和爱情里苦苦挣扎。黄少天义无反顾踏上了高铁,喻文州没来送。
他们的关系比起细水长流更接近虎头蛇尾。毛糙的表白,不成熟的爱恋,不明不白的分离。他们的年少。
在这时他听见有人用陪伴了他一整个年少的声音说了一句:“少天。”

04
黄少天向来不信宿命和鬼怪。他不信梦见一个久未见面人就说明对方在遗忘你,至今他从未梦见过喻文州,他不信喻文州不曾遗忘他。他自己都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他,他的生活中有太多太多没有喻文州参与的地方,即使偶尔空落落,也一定和喻文州无关。
车站里只有两个人,他不信这么个小车站也能偶遇到喻文州。 但他妈的事情就是这么巧。
黄少天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用近乎瞪视的方式死死盯着车站里站着的喻文州。 在这块蕞尔之地他们依旧听着外面世界雨声神烦,却不再有资格分享彼此的呼吸与热度。
喻文州依旧在嘴角蓄着年少的笑意,他说:“你好。”
黄少天在那一瞬间失去了语言的能力,他死死瞪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喻文州,喻文州也在回望他,那眼神在说,久别。
多可笑。语言在表达他们的陌生,眼神却一如从前炽热熟稔。
于是在那样长久缓慢的对视里,黄少天先笑了出来。
他说:“你好。”


》我TM真的好想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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