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数杏仁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鸡蛋仔。

双花《不永远先生》

03
孙哲平右手手腕出了点问题,训练到一半针扎似的疼。张佳乐冒了一头的汗,跑去找了队医。
职业选手用手过度总会有些小病小痛的,这个张佳乐是知道的。只是他一直不放心的是孙哲平不健康的狂暴的操作方式,他以前就吐槽过,“这么用手不废有鬼”。但是现在真出事了他心里比谁都慌张得厉害。
他想,繁花血景是两个人的故事,少了谁都不行。
队医是个姓陈的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他脾气一向很好,做事带着点老年人特有的豁达和慢吞吞。他笑着听张佳乐哔哔剥剥语速八百地说了一通,找出医药箱慢条斯理地踱过来。那慢悠悠的步子急得张佳乐想把他扛上肩膀运回去。
陈医生按着孙哲平的手腕揉捏了一阵,颇为严肃地又检查了一番才开始写处方。钢笔在纸上沙沙地响,张佳乐的视线就一直跟着钢笔尖走。陈队医哭笑不得,抬头说,“没事,这在我们这行都是正常的——鼠标用多了鼠标手了,以后要注意用手,你也是。”
张佳乐明显松了口气,道了谢就把视线移开了,整个人懒在一旁的椅子上。陈医生瞧了他一眼,讲笑话似的说,“孙队,说实在话,你是没看到他刚才来找我时候的那副着急火燎的模样,让我差点以为你是心脏病突发了。”
孙哲平说,“我也以为我是要死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在张佳乐的白眼里哈哈大笑起来。
陈医生给孙哲平按摩了一阵,走之前告诉张佳乐说,“以后也和队员们说一声,闲下来也别总玩游戏,多做做手操,对你们有好处。”
张佳乐这时候已经把晒太阳的板扎从院子里抱回来了,正一边撸着板扎背上的黄色细毛一边心不在焉地应着陈医生的话。孙哲平没什么大事了,陈医生一下子成了最不重要的路人甲乙丙。
孙哲平坐在旁边,看他们一个负责认真地讲,一个不情不愿地听,觉得这种时候的张佳乐就像个正在迅速长大的孩子。幼稚又成熟,浑身散发着青涩果实的味道,是可供采撷的香味。
“做手操吗?”陈医生走了,孙哲平问张佳乐。
张佳乐把板扎往地上一放,顺手拍了一下小猫屁股,惹得板扎回头望他一眼,不舒服地“喵”了一声。张佳乐转身跨坐在椅子上,双手扶着椅背挪动方向让自己面朝孙哲平,他没应孙哲平的话,而是忧心忡忡地说了一声,“你吓死我了。”
“我又不是要去死。”孙哲平想,怎么还在这个剧情。
“我觉得吧,我们这一行,没法玩游戏跟死了也差不了多少。”张佳乐回答。
孙哲平耸耸肩,不置可否。他试着继续刚才的话题,说,“听见陈医生的话没,让咱们多做手操,要不要来试试?”
张佳乐顺从地伸出双手,凑到孙哲平面前,他说去,“好啊。”
张佳乐有一双很好看的手。骨骼关节并不分明,细腻的手部皮肤贴合筋骨勾勒着手指纤长形状,指甲修剪得漂亮,圆润的指甲盖覆盖在指面上,透出健康的粉色。
孙哲平抓过这么一双手,感觉到了一份直冲心房的干燥的温暖,让他突然有了依恋和不舍。
张佳乐说,“哎我突然忘了,刚才我玩板扎呢,现在没洗手。”
孙哲平就笑了,他没放开张佳乐的手,反而往里带了带。他一边轻轻捏着张佳乐的无名指第二个关节,一边开口,“又不是撸我,洗不洗手都一样。”
说完他就感觉心里慌了一下,他不知道现在在张佳乐面前这种程度的话还算不算玩笑。
所幸张佳乐只是挑眉,接着就装腔作势地说,“我这就去洗个手,来撸你。”
孙哲平松了口气,笑得更厉害了,他说,“随时奉陪。”
蹲在一旁的不永远先生“喵”了一声,像是在应和孙哲平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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